诗意锦绣太原53 集来诗句抒胸臆

步屧深林晚，春池赏不稀。

文章千古事，社稷一戎衣。

野日荒荒白，悲风稍稍飞。

无由睹雄略，寥落壮心违。

———清·朱彝尊《晋祠唐太宗碑亭题壁》

清代诗人朱彝尊曾五游晋祠。清康熙五年(1666)农历二月下旬，朱彝尊第一次游览晋祠。晋祠秀丽的风光、丰厚的文化底蕴和悠久的历史令其流连忘返。二游晋祠时，朱彝尊重点研究了唐太宗李世民御制御书《晋祠之铭并序》碑。该碑开创了行书入碑的先河，被列为晋祠“三大铭刻”之首。朱彝尊目睹李世民书法，遥想其文治武功，感慨不已，将碑文拓制，并题诗于唐碑亭壁。

傍晚时分，漫步在树林幽深的晋祠。正值春日，观池已不再新鲜。反复诵读《晋祠之铭并序》碑，感慨万千：文章对后世有深远的影响，国家统一和安定需要通过武力来实现。夕照之下，野外白茫茫一片，春寒料峭，风渐渐刮来。没有机会亲眼看到李世民的雄才伟略，自感冷落，有违昔日宏大的志向。

这首诗承袭明代复古派的风格，清新脱俗，情感真挚，表达了作者对唐太宗文韬武略的仰慕，总结了历代统治者武力攻取天下、文教巩固政权的必然规律，同时也流露出自感寥落的伤感之情。

全诗最大的艺术特色是集句抒情。集句，就是摘取前人的诗句拼成的诗。这首诗除最后一句是化用别人诗句外，其余都是集杜甫诗句而成。

第一句“步屧深林晚”出自杜甫的《独酌》：“步屧深林晚，开樽独酌迟”。第二句“春池赏不稀”出自杜甫的《陪王汉州留杜绵州泛房公西湖》：“旧相恩追后，春池赏不稀”。第三句“文章千古事”，出自杜甫的《偶题》中的“文章千古事，得失寸心知”。第四句“社稷一戎衣”出自杜甫凭吊唐太宗李世民陵墓时所写的怀古诗《重经昭陵》“风尘三尺剑，社稷一戎衣”。第五句“野日荒荒白”出自杜甫的《漫成二首》“野日荒荒白，春流泯泯清”。第六句“悲风稍稍飞”出自杜甫的《秋笛》“不见秋云动，悲风稍稍飞”。第七句“无由睹雄略”出自杜甫的《故武卫将军挽歌三首》“无由睹雄略,大树日萧萧”。最后一句“寥落壮心违”则是化用明谢元汴《繇仙城放棹佛山望海珠寺》诗中的“空青万象合，寥落壮心孤”而来。

这首集句诗巧妙而自然地融合了诗圣杜甫的佳句，组合成新的意境，表达了诗人的心情，展现了作者的学识才华。特别是“文章千古事，社稷一戎衣”二句，更使诗雄浑有力、气势不凡，可谓集句诗之典范。